顾自喝酒。
&esp;&esp;简随安瞧他那样,心里忽然没了底:“等等,你不会真跟他要复合吧?”
&esp;&esp;许责“噗”地笑出声:“我看着像活腻了?”
&esp;&esp;简随安可算放心了。
&esp;&esp;她心想,一个在北京,一个在外地,天上牛郎织女都得靠鹊桥,他们俩连个桥都没有。就算窦一想复合,距离摆在那儿呢,热情都能被风吹凉。
&esp;&esp;况且他俩可不只是距离的问题。
&esp;&esp;简随安化身情感顾问,认真分析完,觉得他们俩爱情的小火苗应该是要熄灭了。
&esp;&esp;结果没几天许责电话就打过来了。
&esp;&esp;他喝醉了。
&esp;&esp;许责喝醉的时候,和他清醒的时候,那叫一个两模两样。
&esp;&esp;宋仲行在书房工作,简随安就在楼下,压着声音和他打电话,她好一个苦口婆心的劝啊。
&esp;&esp;“你听我一句,要是真难过,就去睡一觉。感情这种事吧,明天醒来,你就不一定还想他了。”
&esp;&esp;“你现在喝醉哭一宿,明早还得去上班,掉头发、黑眼圈、气色差,人家还以为你被裁了呢!”
&esp;&esp;“况且北京那么多青年才俊,你干嘛非在他那棵树上吊死呢?是不是?你信我,我认识的人多,我给你找,上到八十的,下到十八的,我们慢慢挑,保准有你喜欢的!”
&esp;&esp;许责明显情绪翻涌,又因为喝了酒,难免控制不住自己。
&esp;&esp;他在电话那头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:“我就要他!”
&esp;&esp;简随安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,胃跟着抽搐似的疼。她猛地坐直,火气压都压不住:“许责,你能不能有点骨气!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!”
&esp;&esp;电话里顿了半拍。
&esp;&esp;许责嗓音沙哑,带着点实打实的不理解:“你居然还好意思说我?”
&esp;&esp;世界变得安静多了。
&esp;&esp;简随安气得脸红耳热,想反驳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,只能手指死死扣着沙发沿泄愤。
&esp;&esp;偏偏旁边传来了轻微的动静。
&esp;&esp;宋仲行不知什么时候下楼的,穿着家常毛衣,袖口挽得极整齐,手里端着一杯水。
&esp;&esp;那一刻,他抬起头,那神情,从容、克制,眸色里有若有若无的意味。
&esp;&esp;然后,他低低地笑了一声。
&esp;&esp;笑声不大,却比任何一句话都更灼热,落在简随安心口,像是把她整个人拆穿。
&esp;&esp;她恨不得原地蒸发。
&esp;&esp;电话那头许责的声音还飘着:“谁啊?怎么了?”
&esp;&esp;“鬼!”她咬牙切齿。
&esp;&esp;简随安实在受不了许责这个醉后情圣的样子,她一边找外套,气得手还在抖,“你要是复合了,我就从国贸顶楼跳下去!让你良心不安一辈子!”
&esp;&esp;她拎着包往外冲,鞋都没穿好。
&esp;&esp;宋仲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,他靠在桌边,饶有兴致地看着她。
&esp;&esp;“外面冷,我让司机送你?”
&esp;&esp;回答他的,是简随安“嘭——”的一声把门关上。
&esp;&esp;一晚上都闹哄哄的。
&esp;&esp;简随安是真心佩服许责。
&esp;&esp;白天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,单位里那叫一个模范青年、劳动楷模,讲话也滴水不漏。结果一到晚上,一喝酒,整个人就变了个样。
&esp;&esp;像是刚从酒瓶里捞出来的魂儿,粘糊糊的、狼狈又作妖。
&esp;&esp;不过,想想也是不容易,他只在工作以外的时间这样,伤心也要分场合,看情况,丝毫不耽误工作。
&esp;&esp;周末,这次是在许责家里,他亲自下厨,做了简随安超爱的辣子鸡。
&esp;&esp;厨房里油锅正滋滋作响,葱姜的香气还在空气里打着转。
&esp;&esp;简随安正在淘米煮饭,等着他回来。
&esp;&esp;“还没好?”她心想。
&esp;&esp;她冲着厕所的方向喊:“许责,菜要糊了!”
&esp;&esp;没人应声。
&esp;&esp;她皱眉,又喊了一遍。

